清花鱼

胜利的姿态【成御】

完结了,终于填上坑了!!!!!
啊啊啊啊真是开学前的遗愿(bushi
最后结尾相当草率,之后的日子里会细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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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红色的极光模糊双眼,一点点充斥了整个视野。明明是很美丽的色彩,但不容置疑的难以交流。

喂......

想说话连嘴巴也张不开。

成步堂最终还是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拭去几滴眼泪。成步堂没有哭,这只是充分睡眠的有力证据罢了。

莫名其妙,做这个动作的同时,成步堂产生了一种极不自在的难过与漠然。

尽管睡姿不怎么舒坦,倒睡得充足。腿微微一蹬,带动转椅远离桌子向后滑去,成步堂伸了个懒腰,舒展开一夜趴在桌子上入眠的身子骨。好像听见了骨头卡吧卡吧的作响,成步堂不由得想自己什么时候能改掉这种熬着熬着夜就支撑不住睡了的坏习惯,明明只是个年轻人。保持着自由伸展的姿势,年轻人成步堂龙一微眯眼睛,看着窗外早已潜伏在他衬衫上恭候多时的阳光,打了个哈欠。

年轻人呀,正应如这夏日的阳光,不该迟暮的。

看似闲暇的上午,实际上只是成步堂无视了在他醒来后仍然坚持不懈吵闹的电话,算上醒来前,成步堂估计打了也有十五分钟了吧。这种电话,与其说是无视,不如说他已经习惯了,每次估计时间,也算得上是醒后的惯例小项目。

周四的成步堂从来不设闹铃,因为来自某个亚内的催稿会夺命连环call一样,收割走成步堂的美梦,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弄醒,连个回笼觉都睡不成。曾经成步堂也试着把手机关机扔进枕头套里,半个小时后亲爱的责编亚内就会带着礼貌又不失杀意的微笑,背着一只手叩响他家大门,在他的玄关处暴跳如雷的蹦个迪。之后就会吵到他的邻居,邻居会和亚内一起在他家开批斗会,搞的他连清水面早餐都吃不上——

停停停,这种事才没有发生过呢。

某个亚内,或许是文武,或许是武文,反正上一个被气走去负责别人了。钉子户一样坚韧不拔的爱拖稿人士成步堂迎来了他的亚内弟兄,继续与其作着孜孜不倦的顽强斗争。

啧啧啧,爱拖稿人士表示强烈谴责。

但是单单亚内没什么,成步堂比较怕他的对门邻居。

所以深深叹息一声,成步堂认命地抓起电话,脑海里却浮现出邻居那双盯着自己时的可怕眼神。

“喂,成步堂,你今天画完了没有!”那头的人听起来还是怒火中烧,估计在编辑部也开始了新一天的蹦迪运动。

“哎呀哎呀。”成步堂早就习惯的高分贝对话,手机距离贴上耳朵还有十公分。“实在抱歉啊,亚内编辑,今天我一定会赶出稿子的!”诚恳的道歉让电话那头熄火,亚内发出几声得意的笑,那样子好像在说:“看吧我就是能治住你。”

但要是看见消防员成步堂的行动,亚内怕是就不会这么得意了。成步堂手忙脚乱地唤醒了休眠状态的电脑显示器,保存好一副画,一副和工作毫不相干的画,之后就盯着那个“未命名”出神。

不如就这样吧。寻思良久,噼里啪啦打上几个字,成步堂存好这幅花了他几晚上的画,顺手就设定成桌面壁纸。推开椅子起身关上电脑,给自己做早餐。

清水素面,再卧两个鸡蛋,成步堂几乎不变的早餐。偷懒的早饭也是成步堂的坏毛病,符合生活随意没有妈妈照顾的年轻小伙子。素面方便省时,咸咸的面汤让他爱不释口。

其实早就吃够了。喝完最后一口汤,用力地放下碗,“咚”的一声碗底与桌面撞击,心里偷税 ,满满都是满足感。

漫画家成步堂龙一的生活,正如开启每天的一碗清汤素面,平淡无奇,变化只在于多撒那一把盐,少搁那一个鸡蛋的区别。

终当有一天,成步堂更换早餐样式的那一天来临时,或许就是发生了什么变化吧。

如是想着的成步堂,在面汤中撒上一把青菜。

成步堂家中,上午十点整。门外响起几声规律的敲门,不轻不重。

“来啦——”成步堂应声,从桌子上抬起身子,踩过想要扔进垃圾桶却弹到地上的废纸团,赶去开门。与此同时,某人的大脑也在分析着来者何人。

亚内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催稿的,真宵和春梦敲门时会大喊他的名字,而且会敲得咚咚作响,王泥喜君和美贯好像去看什么摇滚演唱会了,那么来人不难推测,只能是一个人,他的邻居——御剑 怜侍。

啊,是御剑啊,他来找我啦。赶紧去开门!难免一丝喜悦涌上心头,转眼想起刚刚脚底踩过什么可怜的东西——一团废稿。真是糟糕,房间这么乱,一定不能让他看见。电光火石之间,成步堂的心思千回百转,化为行动就是牢牢关上了工作室的门。

“真慢啊,成步堂。”门外果然是御剑,笔直地站在那,抱胸看着他。

“啊,今天稍微有些,焦头烂额。”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自找的。成步堂笑笑,让步把门前的位置空出来。

“又在赶稿吗?真不知你什么时候才能改到这个坏习惯,几个月前还不是这样的。”御剑责备地盯着成步堂的眼睛,有些不满的皱眉。

“哎呀哎呀,事出有因嘛。毕竟我不能像御剑你那样勤快。”成步堂应着,往后再退几步。像御剑这种作家,基本是恨不得在交稿日刚刚结束就马上把新的文章写出来,就算生病也不会停下的认真负责型,拖稿赶稿,都是tan90°,不存在的。

顺理成章走进成步堂家玄关,关门换鞋一气呵成,大作家御剑怜侍很是轻车熟路。

“那就打扰了,成步堂。”也是,毕竟认识多少年,又一直是邻居。

“说起来,御剑你今天怎么过来啦?”拿出那套御剑专门放在成步堂家专用茶具,成步堂一边泡茶,一边问坐在客厅的御剑。

“因为我已经把新一期的稿子写完,发送给你了。料到你还在赶稿,过来催催你。”御剑答话,走到成步堂身边,接过成步堂正在清洗的茶杯。

“御剑?”帮他洗杯子可不像是御剑会做的事,成步堂揉揉眼睛,猛看御剑的脸,企图发现这是盗版御剑怜侍。

“......这茶杯你有多久没有用过了,成步堂。”御剑怜侍洗的专心,不抬头只是抱怨,“好了,别盯着我看,你要盯的东西是画稿。刚刚你还说自己忙得很,就快去画画吧。至于午餐什么的也不要管了,我来解决。”一口气说完一串话,这就要赶人出厨房了,果然是假的御剑怜侍。不过不坦率这点,倒是合格。

道谢,成步堂轻飘飘地飘回工作室,把满心欢喜运在笔下,却余下那么多,忍不住笑容满面。

“哼。”正对付一块污垢的作家大人,嘴边勾起了得意的微笑。心血来潮想给人做顿午餐,却偏偏拐弯抹角,不管怎么说,作战计划也是成功的。

小小的笑容,对两人来说,都是胜利的姿态呢。

          〖成步堂的工作室,正午十二点〗

“哎呀呀,这个地方,该怎么处理呢。”看着文字稿,成步堂用笔尖敲打稿纸,冥思苦想。

御剑怜侍和成步堂龙一的职业分别是作家和漫画家,御剑怜侍写的是少年类文章,成步堂画的也是这类漫画。两人在很久以前,就是合作关系,更是开创了“文漫合刊”这种杂志形式的先河。目前两人的人气文漫《叠字真侦探》正在连载中,喜欢的人在各个年龄段都有,下到二年级生,上到我也不知道多大的可怕大婶......

“成步堂,午饭我做好了——”御剑敲敲本就打开的门,叫成步堂出来吃饭。

“御剑,谢谢你,辛苦啦!”听见御剑的声音,总感觉苦恼减轻了一半。成步堂转头,习惯性地往后一滑转椅,结果卡到了丢在地上的废纸团。

啊,糟糕——理智告诉成步堂,他忘了一件事。

“成步堂龙一,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这满地的废纸,像什么话!”果然,火山这种东西,只要不是死的就可能爆发,御剑指着地上一团团稿纸,像教育小学生一样,怒气汹汹瞪着那个老老实实低下的刺猬脑袋。

果然还是御剑的眼睛比较可怕,比亚内的电话可怕了不知多少倍。“抱歉啦御剑,我过会就去收拾!我们先去吃饭吧,我已经闻到香气了,嗯嗯,感觉真不错啊。”成步堂开始转移话题。

“不要逃避现实,成步堂。三分钟收拾好,咖喱就要凉了。”堵住成步堂满嘴跑火车,御剑转身离去。

“真是的,像个大婶。”成步堂嘟囔着,认命的着手收拾房间。

          〖成步堂家的餐厅,十二点十五〗

“收拾好了,御剑。”肚子也快被折磨得差不多了。

“那开饭吧。”果然还在生气,成步堂坐在餐桌边,偏头看着盛咖喱的那人在拿勺子把锅搅得乱七八糟出气。

“闻起来很香啊,御剑!真没想到你这么贤惠。”要说些好话,成步堂支使自己。

“如果你觉得我像大婶就尽管当着我的面说。”对面的人恶狠狠吞下一口米饭,不理会他了。

原来是这句话被听见了呀,惨了惨了,这么大的人,也会生这种气,可不是像个大婶。“不不,真的只是很久没吃御剑做的饭啦,大概有两个月了吧,真是久违。而且御剑你生气也情有可原,毕竟我拖稿还这么不认真......”

成步堂说着,对面的人飞快舀饭的手却微微一顿:“两个月前,那晚你还记得?”

“那晚,什么那晚?我就记得你做了顿饭,其他什么也不记得了。”确实,成步堂总感觉关于两个月前的记忆,有哪里缺了重要的一块。

“不,没什么。”显然御剑并不想说,目光也没那么理直气壮,躲躲闪闪的。在没有情报交换的情况下,御剑也开始套取信息:“倒是你,两三个月前就变得奇奇怪怪,而且还有了拖稿的毛病。”

“还不是因为你。”成步堂小声碎碎念。

“因为我?事情要先从自己找原因,拖稿的人可不是我啊。”不吸取教训的家伙,忘记刚刚御剑是怎么生气的了吗?

“不不,御剑,你还没理解我说的话,这需要解释。不如我们交易一下,我把我拖稿的起因告诉你,你把那晚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我,我拒绝。”一提到那晚,御剑就莫名看上去很紧张。

“那么御剑,我就先说吧。听完我的经历,你说不说都随便。”其实这件事本来就应该说了,就像打扫房间,成步堂在御剑怜侍面前,总是不能逃避,不想逃避。

成步堂就这样直视御剑的眼睛,等待一个无用的回答。反正答不答应,他都会说。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中,御剑无言,终归点了点头。

“那么御剑,我就开始了。”

【关于你】

“三个月前,我开始喜欢画你。

“在日常里见过的,想象到的,出现在未来里的,存留到回忆中的,还有梦里梦见的,各种各样的你。

“很奇怪吧,就像那些网络上的同人画手。可我却无法控制,在握住笔的一瞬间,想象的画面只有你的样子。

“难以想象,我会遇到这样的不可控力,一切都是从那个梦开始。”



成步堂有一个想法。一个藏在光影与心口之间的想法。

他做过一个梦,一个重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美梦,梦将他沉浸在糖浆一样甜腻的深海,透彻的海面带着血一般红,映射出谁的面孔,谁那刻到脑海的一举一动。海呼唤他的名字,对他说话,朝他笑。问他,成步堂啊,你在想什么呢。

成步堂摇摇头,又点点头,就是没有声音。如果开口,水会灌进成步堂的喉咙,他一样无法发声,干脆不说话要好,尽管他还是睁着双眼,也知道不可能有危险。因为是梦啊。如果是有什么要说的,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呢,不记得了。

兴许是不敢说吧。睁开双眼的瞬间,忘记了梦的内容,徒留这么一个念头萦绕在意识里。成步堂的四肢仍被深海压迫着,抬起身子也很费力。

眨眨眼睛,海水味道的眼泪不自觉流淌到耳朵边,化成一滴滴低声呢喃。

直到身体恢复知觉,成步堂方才起身,弓着腰垂着头,看着深蓝色的被子,打不起精神。

刚刚做过但马上就想不起来的美梦,偏偏身体不适,在阳光即将穿过地平线拂晓的春末,无休止的一遍一遍上演。

无论是那个梦,还是身体的状况,今天从一开始,就很不对劲。

春末夏初,适合生病。

“一个,两个,三个。”真宵一边贴着网点,一边数数。

“啊——阿嚏!”成步堂龙一大大的打了个喷嚏,连忙扔下画笔抽纸巾捂嘴。

“四个啦!成步堂君,这次的可真响啊。”真宵拍拍巴掌,笑眯眯地说。

画笔咕噜咕噜滚到桌子下,成步堂不得不爬在地上寻找。挽起袖子,成步堂奋力够藏在桌底阴影里的画笔:“真宵,这样幸灾,乐祸,小心被,我,传染啊!”

真宵见状,立马也趴下来,两个人伸手在桌子底下捞啊捞啊,最后真宵以手臂纤细而胜出。

“给,”真宵把笔放在成步堂手里,“真是粗心呢,成步堂君。这样的话,亚内编辑又会生气啊。”

“不会吧,我想。毕竟生病又不能改变什么。”

“生病会影响绘画质量,你看,成步堂君你可是活生生的例子。”真宵把刚刚贴好网点的那张稿子拿起来,抖落碎屑,露出原稿的真面目,“怎么样,像不像你半年前的画风呀?”

接过画稿,大脑像不会旋转了,拼命思考着曾经的画法,成步堂打量许久,才轻轻冒出一句:“啊,真的是。”

“嗯嗯。”真宵哼着歌,漫不经心地回应,早已着手贴下一张原稿。

放下手头的稿子,成步堂回头望向窗外,长大的树叶是透明色的,越过阳光,是极不现实的触感。成步堂摸摸滚烫的额头,果然是发烧的原因,导致精神恍惚了吧。

真宵把窗帘拉好,将躺在床上的成步堂从头到脚用被裹了个严严实实。“那么你好好休息,我去带美贯买药品。”这么说着,真宵体贴地带上门,闷热的夏天,半天一动不动的成步堂轻轻捏住被角,猛地掀到一边。

“笨蛋真宵。”拼命在上午赶完稿子,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却被热醒,病人成步堂抱怨,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朦胧中,成步堂听见敲门声,他懒得开口回答,门外人像是等了一阵子,轻轻推门进来了。

“成步堂?”

是真宵吧。成步堂伸手,示意把药拿来。

“真是烧糊涂了,这个家伙。”进来的人哼了一声,把什么东西放在床边,轻轻发出闷响,温柔地不像真宵。

成步堂仍执拗的把手伸在床外,皱紧眉头用力摇摇,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放好东西直起身子,来者正准备离开,却因为成步堂晃动的手,略微踌躇。犹豫了一会,伸手捉住成步堂的手腕,想把他放好。

因为长期处于冷气中而冰冰凉凉的手指,接触到炙热的皮肤,极其舒服,一直憋在闷热的房间里,成步堂下意识抓住这只手,贴到额头上。

那只手微微一滞,想要挣脱。

在朦胧不清的时刻,成步堂朦胧不清地含糊:“请不要动,一会就好。真的,只一会。”

这样就很好...被满足了要求,那只手终究没有拿开,感受这丝丝凉意,成步堂很快就安稳睡去。

再醒来,身体那沉重的不适感已经离去,成步堂坐起身来,窗户打开了一点,微风轻轻吹进来,吹动床头那杯温水,带着些许凉意。



“后来想想,那时候是你过来的,对吗?

“原以为感冒好了,一切就会回归正常,可是没想到有些事情出乎意料,就是真宵发现的那件事。

“真宵有时,也是意外的敏锐呢。”




“成步堂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呀?”真宵举起手里的画,在阳光下照着。

一旁打下手的春美马上放下笔,提起耳朵来听,眼里闪出八卦的火苗。

“不,我能发生什么事呀。”

“可是你看,你这次的作画比以往都好呢,虽然感觉有些熟悉。”真宵作为成步堂的常年助手,对于成步堂的画无疑很有权威,春美伸出一个脑袋,侧着身子认真地看那张画,也发声说:“对啊,春美也觉得很熟悉!”

“有吗?”成步堂接过画,看上去相当吃惊,他一眼就认出这确确实实是自己一年前的绘画方式,也是他的作画巅峰,这让成步堂有点窃喜,如果还能画出那时的画,自己就可以更好的绘画御剑了——

停停停,赶紧打消这个念头。成步堂使劲摇摇头。

“成步堂君肯定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春美在一旁猜测。

真宵思考了一会,笑着说:“啊——难道是说,交到女朋友了?”

“我没有!”单身的成步堂矢口否认。

还是晚了,春美已经跳起来,拍了一下成步堂,生气地喊着:“成步堂君,这怎么行!你有女朋友的话真宵姐怎么办!”

“都说了我没有!”结果还是被打了,成步堂揉着脑袋辩解,而真宵只是在一边笑。

虽然大概或许说不定,是有喜欢的人了。



“在那个月里,我渐渐发现画技一点点变好了,心里还稍微有些高兴,可是慢慢的,事情还是超乎预期,我的画在过了那段巅峰以后,越来越差,甚至退变的让人难以满意。”



“成步堂,你是睡着画的画吗?这期稿子质量怎么会这么差!”基本只在电话里联络的某个亚内,今天却罕见的到成步堂家里来,刚一进门,就把稿子摔到了桌子上。

“不只是这次,包括上次,上上次也是,都有读者开始来信反应了。成步堂君,你是失恋了吗?”亚内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从包里拿出几封信,递给成步堂。

“像原来的画风”“老师是生病了吗”“不要紧吧”这样一些字眼从信件中跳出来,亚内看见生龙活虎的成步堂,立马把生病给否决掉了。

“成步堂,请你赶紧认真的画漫画,再出不出好稿子,编辑部就不会再用你的稿子了!”扔下这句话,亚内走了。

成步堂抵着门,双手捂住脸,内心是一片灰暗。



“那就是我拖稿的开始,一遍又一遍,不断的画稿子,修改,扔掉,再重新画......”



御剑好像换文风了。成步堂托腮,眼里扫过一排文字。

“孩子们笑成一团。”

笑成一团,是什么样子啊,像棉花糖一样吗。

漫不经心画了一条条曲线,再围起来,加一个笑脸。

看啊,笑成一团。

把纸揉成一团,随手扔掉,成步堂叹了一口气,头一次发现心情这么糟糕。


“我甚至都不再画你,也不敢去看原先那些稿子。”

“成步堂,你为什么没跟我说这些情况?完全可以跟我商量,休一两期刊,调整一下状态。”御剑抱胸,一脸不可置信。

“其实是想告诉你的,在有一天的晚上。”

“不对,成步堂,你没有在任何晚上告诉过我你的情况——”

“因为那个晚上,就是我记忆断片的时候。可是第二天我就恢复了,所以我并没有再和你提起。”

“早发现问题才能更早解决,下次一定要和我说。”

“可是我总觉得,那时候的事,和你有关。”

你能理解吗,御剑怜侍?关于我的心意。成步堂观察御剑的脸色,御剑反而像是在发着呆,寻思良久,突然解脱似的笑出来。

“用这种失忆来逃避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吗?成步堂,真有你的作风。”

御剑用手指轻扣桌面,盯着成步堂因低头而露出尖尖的刺猬脑袋,因为很久没有理头发而过余的长,自己却没有合适的理由去提醒他剪掉。

御剑可以看见成步堂微蹙眉头,是一副为难的模样,欲言又止,于是他明白,这果然是个胆小鬼,把什么心意都一个劲往肚子里咽,藏得严严实实,生怕被自己发现。所以才选择在酒精的作用下说出一切,再忘掉一切吗?真不像成步堂啊。

“那接下来就是我的主场了,成步堂。”


【成步堂的想法】

御剑怜侍从来都不知道成步堂是怎么想的。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了解成步堂,但他从来不敢说,他完全明白成步堂的想法。

有些事情,不是他单独就能确定的。

比如他看着成步堂替他拉开遮掩春意的窗帘,回过头来冲还穿着睡衣揉眼睛的自己露出大大的笑容,他不明白这家伙想方设法要来他家钥匙是干什么。

也比如很奇怪的,一个人买两张电影票,然后装作很酷地依着他家门,用可怜巴巴的语调祈求自己陪他这个没人要的家伙去看,偏偏都是最喜欢又最不好意思自己去看的电影,“没办法,就陪你去吧”,说着这样的借口,接过电影票。

再比如约好在几点见面,为了塞给他一杯微热的咖啡迟到,匆匆忙忙跑过来,嘴里喊着抱歉抱歉。

更比如今晚,在牙琉演唱会成功的庆功宴上,明明是他拉着自己来的,却自顾自一杯一杯喝着高度数的酒,桌上堆满了就堆到地上,然而就是不看他。

御剑怜侍,自打小学开始,青梅竹马,最了解成步堂的人,从来都不敢说成步堂想要干什么。他从来不猜测,并且对心里嘲笑自己的那个小号御剑怜侍辩解:才不是不敢,他只是没有兴趣,没空猜那个傻子在想什么。

那为什么他好像知道成步堂想要干什么呢?那为什么,他会知道,成步堂想要什么呢?

今晚就是这样一个情况,御剑带着矛盾纠结的心,与欲言又止的成步堂并肩走在冷风中,赶去参加牙琉摇滚演唱会的结束庆功宴,虽然一个作家一个漫画家和歌手完全不沾边,但是由于王泥喜,这几个人终究是关系不错。

风声喧嚣,仿佛永远不知疲惫的人流吵吵嚷嚷,也难敌各怀心事的两人之间令人窒息的沉寂,他们彼此走在一起,心照不宣地无视对方目光。

他们在聚光灯下落座,隔着三个椅子各吃各的,旁边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以为他们俩吵架了,小心翼翼地绕开,谁都不敢往这三个椅子中间坐一坐,好似一旦坐过去,俩边中的一位就会喷出火焰将他们烧成灰烬。

其实就在成步堂一杯接一杯,变到一瓶接一瓶酒的时候,御剑是真心想有一位勇士坐过来的,他们俩中间没有火焰,只是隔着一座冰川罢了。

御剑抬头张望,牙琉伸手揽着王泥喜的肩膀说着一些让人发笑的话,然而尖尖角君笑着笑着笑容就僵住了,很快脸色变得和身上的大衣一样红,飞快地从牙琉怀里挣脱出来。旁边的心音睡得很熟,夕神给她披上外套。唯有真宵和春美关切地悄悄盯着这边,看见御剑的目光扫过来,不约而同急急忙忙拿起杯子喝水,又步调相同地被呛到,大声咳嗽起来 。视线转一圈很快回来,蓝色的成步堂闷声不响,酒一口又一口,看得他心里窝火,想制止一声,刚刚开口,立马又闭上,自嘲道,这种像妻子一样的举动,他有什么资格做出呢。

他讨厌别人说什么:“哇,你们关系真好。”赞叹一样,羡慕一样的语气,简直是叫人发怒。

蓝色,御剑想用这个词语形容成步堂。现在的成步堂是蓝色的,深蓝比大海要深,陌生感淹过他的口鼻遮住他的眼睛,在海底的碎片中,他只能看见成步堂。

散场,成步堂踉跄随着来时路回家,御剑没有跟上去,他只是看着成步堂时高时低的背影发愣。真宵在后面推他一把,低语:“御剑先生,我是无法照顾这样的成步堂君的,只有你才行。”

如果不是恋人,而是以听起来像妈妈一样的角色来照顾成步堂的话,他或许是能接受的。御剑琢磨。心里的小人蹦出来嘲笑他,说这就是自欺欺人。

由于脚步太过虚浮,没多久成步堂还是摇摇晃晃绊到路沿石,身子一歪,挣扎的高高低低坠入低谷。身边的人流跟来时没什么不同,冷漠令人发寒,瞥过这个倒在地上烂醉的男人一眼,好像连一丝诧异都懒得留下,更别说他身后远远跟着的男人了。

御剑觉得自己应该去扶起成步堂的,成步堂在地上蜷缩身子,模样狼狈。而在御剑准备伸手拉起他时,成步堂好像感觉到了,触电一般的发抖,从蜷缩的身体里,发出近乎哀求的语调:“求你了,唯独是你,别碰我。”

成步堂原以为喝酒壮胆,跟所有电视剧演的一样,酒后吐真言,皆大欢喜。可是显然他不但低估自己的酒量,酒品也连带着被低估了,在家灌了几听啤酒后的自己反而越来越懦弱,又一口气喝了不知道多少,出门看见御剑的那一刻,好像泪都快落下来了。

说不出口,去时的路上什么也说不出来,生怕一个闪失就会被认为是怪异,偏偏那个御剑怜侍也闷声不响,心事重重的模样,在他们之间隔开一道无声的屏障。

*成步堂也不知道,醉成那样的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把自己灌满刺痕的身体挪回家的。扶墙,抱树,费尽一切办法,远远逃离御剑。

大概是因为太害怕了吧。生怕自己再看一下御剑的眼睛,再感受一下他的温度,就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题来。

所以,求你了,请别触碰我。

御剑怜侍收手了,面无表情。成步堂艰难地爬起来,逃一样心虚,甚至不回头看一眼。缄默的空气里,唯独御剑心里的小鬼尖声尖气模仿绫里真宵的语气:“只有你能照顾他啦。”御剑被这语气逗笑了,他反问自己,即使这样,也只有自己能照顾成步堂吗?

或许不需要吧。赶回自己家拿成步堂放在这里的备用钥匙时,御剑自问自答。

钥匙放在御剑高举手才够得到的书架上,这是成步堂扔上去的,他记得那天。成步堂神秘兮兮地走进他的书房,很骄傲地挥手,潇洒地将钥匙撇上去了。于是两人仰头望着书柜放空自己,没有一个人打算搬梯子去把钥匙取回来。

“也挺方便的!”成步堂打着哈哈,“这样钥匙就不会被偷了!”

“如果你想的话。”御剑表示自己不会对这个钥匙有更多关注,回到自己书桌旁看书。

把脸藏在书后,成步堂突然就没了什么兴致,讪讪地在他身边转了几圈,告辞回去了。

但是御剑偷偷试过,凭他身高两厘米的优势,他能够到这钥匙。

今天,这把小小的,崭新的钥匙,第一次派上用场了。御剑怜侍站在成步堂龙一家门口,恍惚地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心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人,忽然也没有了声息。

老久的声控灯断断续续地闪,一明一暗如御剑怜侍的心跳。

敲门显然没有被回应,御剑踌躇了一会,还是小心地把钥匙一点点推进钥匙扣,向左一拧,门开了。

率先在门口迎接他的是酒的气味,如悲伤的波浪汹涌澎湃,逼他退怯。但御剑不,他向内疾走两步,侵入成步堂的领地。这一瞬间海浪翻涌,抗拒着慢慢平息,但终究没了响应,果然是隐藏在声势浩大后的懦弱不安。

御剑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近没有光明的客厅,顺手点亮桌旁的落地灯。

一个啤酒罐落地,轻质啤酒罐与地面迸发欢快的响声,骨碌碌滚到御剑脚边。

御剑不着痕迹地把啤酒罐踢到一边,抬头看着刚刚还握着啤酒的成步堂迅速把抱枕拍到刺猬头上,捂住脸不看御剑。

现在说这个人幼稚,连小孩子也不会同意吧?

桌上歪的斜的已经倒了好多瓶啤酒,那个醉醺醺的漫画家成步堂脚边也一样,这个家伙今晚到底喝了多少自然不言而喻。

“成步堂,”御剑尽可能保持声音的平缓,“你如果有任何问题,作为你多年的朋友,我愿意——”

御剑做了个深呼吸,吐出一口气。

“我愿意洗耳恭听。”我愿意洗耳恭听,为你排忧解难,替你分担一些你所不愿意承受的。只要你愿意,只怕我没那个资格。

成步堂拖住抱枕的手轻微地颤抖,他的声音闷得像刚刚大哭一场,呜呜地说:“御剑,你能不能,能不能为我下碗面条。”

“我太饿了。”抱枕还摇晃着补充。

御剑明显感觉空气里刚刚营造的气氛马上消失殆尽,顺着成步堂的话音跑得无影无踪,御剑嘴角抽动,险些没控制住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成步堂不愧是成步堂,关键时刻掉链子都掉的这么成功。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话。”御剑转身离开,没一会厨房就响起抽烟机工作的声音。

这时候成步堂才放下抱枕,吸吸鼻子站起身来溜到卫生间去。

             〖成步堂家的餐厅,凌晨一点〗

“吃吧。”御剑别别扭扭地把一碗面放到成步堂跟前,解下围裙搭到一旁木椅上。

“辛苦你了,御剑。”成步堂依旧低着脑袋抽抽鼻子,好像是在嗅面的香气。面的热气腾腾全都迎着成步堂的脸去了,成步堂也没抬头,抓起筷子大快朵颐。

整个空间里只有成步堂吃面喝汤的声音,御剑一声不响地抱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肘部,他在计时。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七分钟。

成步堂能躲避的最后期限。

约七分钟的时间,把汤都喝干净,已经能看见碗底的成步堂不得不把脸从碗里抬起来了,成步堂小心翼翼把筷子放在碗沿,尽可能不出声,疑似不愿引起已经闭上眼睛的御剑的注意。

“成步堂,你想去哪!”七分钟,御剑睁开眼睛,看着成步堂蹑手蹑脚地往卧室那边走,就留了个刺猬头给他看。

“唔啊啊啊——嗝——啊啊啊啊啊啊!”成步堂被这一声吼吓得浑身一哆嗦,脚下不稳踩住刚刚自己随手丢掉的啤酒罐,轻质,圆滚滚,结结实实摔到脑袋。

“喂,你没事吧。”御剑知道这个家伙的确身子骨很硬,但是抱着脑袋,看上去十分痛苦地蜷缩起身体的成步堂跟个刺猬一样在那里翻滚,如同巨大保龄球,撞倒一片啤酒罐,真让他担心成步堂是不是摔坏了脑袋。

御剑走过去揪住成步堂的衣服,把他扶起来,坐回椅子上。巨大的保龄球很颓然地用手揉着后脑勺,又打了个酒嗝。但是就这样也不愿意抬头看看刚刚扶起自己的御剑。

御剑站在成步堂的右侧,看着成步堂用手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那些自我保护的尖刺终于不再有功效。御剑知道是时候了。

“成步堂,今天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御剑奋力一拍桌子,成步堂精心搭在碗沿的筷子跳到桌子上打滚,也没人理会。在身体随之向下的不可控之中,御剑尽力维持自己的脑袋和成步堂平行,但离得远一点。

这么做有一个好处,御剑可以看见成步堂一直在躲藏的正脸了。

“喝到醉成这样,可不是职业漫画家该干的事。”

“跟漫画家什么关系嘛。”成步堂的嘴唇动了动,反驳一句。

那我应该用什么借口来教训你——不,来关心你呢?御剑皱紧眉头,张张嘴还是没吐一句话。

“喂,御剑,你可别哭啊——”成步堂慢慢把头偏向御剑这边,今晚头一次直视御剑的眼睛,那双平光眼镜后面的眼睛。

“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哭?我有什么理由哭?”成步堂是怎么回事?御剑直起身,往后退一步。

这家伙,正在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啊。御剑只能这么思考。

“可是你咬紧下嘴唇了吧。你看,这不是一副要哭的模样吗。你小时候一难过就会这样,我记得很清楚——”成步堂也摇摇晃晃撑着桌子站起身,向这边走过来,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把御剑逼退到墙边。

“你说什么傻话呢,能不能给我正常一点!”成步堂在靠近,但御剑的身体却没有行动准备,大脑在这个时候偏偏CPU温度过高,处于死机状态。

贴近,不断贴近。他们彼此间的距离就像是要行贴面礼,这是御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距离,不像是他和成步堂之间会有的距离。

——零距离。

成步堂亲吻御剑的时候,御剑的脑细胞好像刚刚醒过来,他品尝到成步堂唇齿间苦涩的酒味了,这个时候御剑心里居然想的是:啊,这个家伙,酒根本就没醒啊。

“好像,不能呢。”成步堂放开对御剑的禁锢,御剑不知道这漫长的吻持续了大约几分钟,他的计时功能还没有开始工作。

松开御剑后成步堂很抱歉地一笑,就像这能解决任何问题似的,之后辩解一般地对他小声道:“或许因为实在是太喜欢你了,变得不正常也没办法啊。”

“喂,御剑,你去哪啊!”没等成步堂挪动脚步给御剑让路,御剑推开成步堂冲出成步堂家门,脚步忙乱,但精准地跳开所有障碍物,没等成步堂追出去就哐一声把门闭上了。


成步堂醉眼朦胧,又打一个酒嗝,嘟囔一句“真的啊”就倒在沙发,不省人事。

那个家伙喝醉了!御剑在心底一遍遍呐喊,他好像发泄似的,把手里攥住的成步堂家的小钥匙狠狠扔向书柜顶最里边,发出叮当脆响。

那个家伙喝醉了。御剑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毕竟第二天,那个叫成步堂的漫画家一脸阳光地跟自己打招呼,还摸着脑袋说自己脑袋后面有个大包,可疼了。

既然始作俑者都什么也记不得了,自己为什么要去记住跟闹剧一样的昨夜呢。

只不过是因为喝醉了。御剑赌气似的,一遍遍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

【遇见】

“什么,就是说,我已经,已经亲过你了?”成步堂惊讶得不得了,但是嘴角止不住上扬。

“赶紧把你这沾沾自喜的表情收回去。”一口气讲完这个故事的御剑瞪着成步堂冷冷道。

“听着,成步堂,如果你只是喝醉了的话,什么都不记得,我可以原谅你这种行为。”

“但是你如果真的,就像你酩酊大醉时所说的那样,就赶紧给我爽快的承认——”

“没错啊我就是喜欢御剑你嘛。”果然,成步堂很爽快地点头了。

什么。

等等,这家伙刚刚说什么?他承认了?御剑张着嘴巴开合两下,接下来要说的字一个都不记得了。

啊,这种从深海被打捞出来,如释重负的爽快。

成步堂突然有种胜利的感觉,一种刚刚打赢一场持久战,或者是胜诉了一个沉压多年的官司的感觉。他甚至笑了起来,欣赏着御剑惊愕到有些缓不过来的表情。

大作家御剑或许预知到了这个故事的结尾,但是却没想到作者收笔如此之快,带给他这么大冲击。

成步堂轻声笑着,或许是太高兴了,也不知在骄傲个什么劲,满满的喜悦啊,加上喜欢啊,全都盛在眼睛里,落到御剑身上。

“是我赢了呢,御剑。”成步堂得意洋洋地握住御剑的手,特意与他十指相扣。御剑的手动了动,也没有抽回去。他好像还沉浸在这被抢先告白的失败之余,有点犯傻似的,直勾勾看着成步堂的眼睛。

“现在这个样子,真不像御剑。”成步堂另一只闲着的手去摘御剑鼻梁上挂着的眼镜,站起身子凑近御剑。

“眼镜什么的,真是不适合接吻啊——”

“唔,闭嘴吧成步堂。”

成步堂才想起自己连夜画的那幅“未命名”,玫瑰红色的海洋里有一个男子的背影,那幅画如今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遇见】。

【后续】

  “就是这样,读者们选出的少年英雄Z最期望的扮演者就是您啦!御剑先生!”小编辑宣布什么喜讯似的把新一期报刊往御剑眼前一晃,御剑显然看到“希望谁在下一次读者见面会扮演人气英雄呢?”这个专栏里,NO.1赫然是“御剑怜侍”。

旁边沉默的成步堂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连串大笑,倒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御剑你哈哈哈哈要加油啊哈哈哈哈哈哈。”荣幸的NO.2成步堂说着。

御剑脸都黑了,小编辑一看形势不对头,连忙站起来摆了个耍花枪的动作,安慰御剑:“御剑先生你看,只是一些很简单的动作,摆完就可以把道具服脱下来的!”

旁边成步堂笑得更欢了,似乎是想象了御剑耍花枪的样子。

“......好,那就这样吧。”无视成步堂快把沙发都捶出一个洞的架势,御剑揉揉眉心答应了。

               〖三日后,读者见面会〗

“那么接下来,各位小朋友,少年英雄Z就要出场了哦!”

“噢——!!!!!!”一席的小朋友们都大喊起来,兴奋之极。

果然一个身着道具服看不见脸的少年英雄笨拙地从幕后走出来,很有气势的喊了两句,舞动起塑料制长枪。

成步堂站在最后排,想象起来那么搞笑的一件事,被御剑这么认真一演,成步堂也没有再大声的幸灾乐祸了。

一个不知哪窜出来的小孩突然站到他旁边,仰头问道:“叔叔,你也是来看少年英雄Z的吗?”

“啊,是,是的。”成步堂低头冲小孩子笑笑。

“太好了!我最喜欢少年英雄Z啦!”小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玩具,冲成步堂摇了摇,少年英雄Z,他画的,几乎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楚。

成步堂看着孩子那张笑脸,闪光的眼睛,抬手揉揉他的头发。

抬眼就看到台上的御剑伸出右手摆了个"V"字,明明把脸藏在面具后边,成步堂却知道御剑在看着他,摆出这胜利的姿态。

于是成步堂也伸出手,和一众小孩一样的“V”,回答道:“啊,我也很喜欢。”

“最喜欢了。尤其是台上那个。”

【END】
感谢收看!!!
祝各位太太做个好梦!爱您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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